三十六载 一路走来——从师专大专毕业到香港城市大学博士

拉丽莎

三十六载 一路走来——从师专大专毕业到香港城市大学博士

论坛上，看到好多“申请成功，回馈XX论坛”的帖子，拉拉杂杂，如同云遮雾绕，隐隐为后人指出一条条小径。而从对申请完全无知到申请成功的路如何走，却依然要靠自己摸索前行。在这个六月的夜晚，我写下我从一个师范专科学校毕业生到港校PhD的成长之路，希望对大家有所启发，有所帮助。
首先，我要感谢的是在我的求学过程中对我帮助最大的人们：我的先生，我的父母，我一路走来遇到过的朋友，和偶尔掠过我身边，留下一抹阴影，随即消逝的人们。感谢我未来的校友们，你们的友爱给了我信心和力量，让我对这段崭新的人生旅程充满憧憬和希望。我希望我的文字，也能由一段段的感谢组成，由爱和勇气构成的人生，永远精彩无悔。

1992年，因煤矿事故而腿部稍有残疾的父亲护送18岁的我，坐着一辆三轮摩托车，颠簸五十公里，来到湖州师范专科学校报到。我是化学系9261班的学生，即将在这里进行三年的学习。开学的第一天，交了五百元学费，剩下的钱，父亲带我到位于湖州人民路的亨德利眼镜店配了一副眼镜。这是我人生的第二副眼镜，我从小学四年级开始近视。
在三年的大专学习生涯中，我感觉我在专业上并没有多大收获。当年学习的无机化学、有机化学都已经忘得干干净净，现在还记得的，恐怕只剩下水分子了。学校把学生的实用性放在第一位，学的内容除了专业课，便是各种思想政治、道德修养和中学教育法，所开设的讲座大多无非是一些如何当好中学教师，和校长处理好关系，今后怎样当上校长之类的内容。当时的我无知到了极点——一次讲座来的是一位哈佛的博士，当时三十多岁，是我们专业出去的。我却并不知道哈佛是世界第一牛校，只当是一个普通的外国留学生而已。因为内心的世界太小，在自己周围画的圈便也小得可怜。但我记得教植物学的林黎元老师，当时已经八十五岁，是三十年代复旦生物系的毕业生，徐迟的家乡好友。我像个小孩一样敬仰他的学问，植物学学得不错，每次考试都是九十多分，至今还能叫出几百种植物的名称。
三年的大学生活要过下去，总得有点追求才行。当时我的作文水平还是高中生水平，便有人来找我给一个现在已经记不起名字的校刊写文章。此事让我觉得提高作文水平很有必要。于是我决定投身文学——一种除了书本和纸笔无须其他器材的事业。我从图书馆里淘出一大堆文学作品，囫囵吞枣逐一阅读。读的第一部便是艾略特的《荒原》，我于是就模仿他开始写，此时竟不知英诗原本押韵！大学三年，写下作品若干，发表豆腐块若干，认识诗人若干，要感谢的人是：汪师兄——介绍我成为《湖州师专报》记者，黄师兄——远方诗社社长，给我很多文学上的指导，其余还有师长友人若干，无法一一提起了。
当年我也想过考研，在学校门口摆的旧书摊上买来历年考研专业题目，貌似还是80年代初的，现在想来，只是莞尔。

1997年，我已经是一个中学教师了。在破旧的教师宿舍，一张旧报纸引发了我的兴趣——大专毕业后工作两年可以考研。考研是什么？那时我已经隐约知道本科是比大专强一些的东西，那本科上面是不是就是研究生呢？我爱读书，我要考研——但我确定那时我不知道考研考的是“硕士”。于是我开始寻找信息。我首先去湖州的书店，买了一本“研究生招生学校目录”，然后开始研究。在高中毕业的时候，学校也发过一本这样的小册子，上面有清华、北大那些遥远的名字。现在我考什么学校好呢？我能考什么专业？和前男友即现老公商量一下，他也不知道。我估计了一下自己所学的，决定考世界文学专业或者植物学专业，而学校，则选了杭州大学、吉林大学等等。我给这些学校写信，索取招生简章，大概收到了二十份的样子吧，然后杭州大学居然还寄来了历年真题。
仔细考虑一下，觉得植物学我未必学得好，还是世界文学比较现实一点，毕竟我也看了不少文学作品。我就考这个吧！去湖州买了一本考研政治习题集，没有书，找同学借了《国际经济与政治》书，加上自己原有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革命史、大学英语教材，我就开始复习了。专业书也不知道在哪里能买到，就到中学图书馆借来了所有和外国文学有关的书，有些是只有下册没有上册的，像朱维之的《外国文学史》，我就只有一本“亚非部分”，是下册。我还辗转打听到了一位教授的地址，给他写了信，附上了一张照片。写信的时候我很紧张，不知怎么字写得很小。
接下来我大概复习了两个月，做了两本笔记，分别是政治和英语。到了冬天该报名的时候，我就去湖州招生办报名了。去一趟湖州不容易，早上五点钟起来坐车，八点左右我到了，报名，交钱130元，拿了报名表，说拿回去叫单位盖章。我填好表格，交给肥大的校长，他说研究研究。三天后，他派人把我叫去，说这里很需要我云云，我就哭了，报名表拿在手上直哆嗦，上面湿湿的。
单位不同意不能报考，我只好另想办法。前男友现老公说盖个他科室的章吧！章是椭圆形的。我拿着表格去了招生办，招生办人说：这个不行啊。我又哭了。招生办老师可真是慈祥，居然说我报名没报成，退给我一百元钱。我感动啊！
这是1998年，我的第一次考研就这样成为过眼云烟。

第二次考研是2004年决定的，我至今仍记得，那是在2004年奥运会刘翔夺金的那个晚上，8月的一个夜晚，我一边喝酒一边告诉一个朋友，我决定要考研了。后来我就喝多了，没找到回家的路。我的梦想——梦想——梦想——就要实现了！我要考研了！我翻看了无数遍《考研五季》，我决定了，我要去考研。当时的杭大现在变成浙江大学了，我就考这个吧。
我依然是那么盲目，那么激动，我去商场买了一个800元的文曲星，在书店买了石春桢的考研英语220篇，网上买了考研指定参考书和一些我认为必须看看的作品选，每天安排每门课看2个小时，就开始了我的考研之路。我看一篇阅读要花三个小时，我不知道专业课怎么答题，我不知道外国作家的名字是不是必须用某一种翻译，我就估计。我估计研究生是要搞研究的，所以要显得自己知识面比较广，答题的时候要多体现自己的渊博。我猜题押宝，把《诗歌评论》可能考的十首诗都预先写好了评论，结果一个都没考。
在备考过程中，我来到了考研论坛，认识了我未来的同学，认识了许多同在奋斗的考友。我给我未来同学发短信：麦尔维尔的外祖父叫什么名字？没想到我硕士论文居然写的就是麦尔维尔，我还真的记住了他的外祖父。
从2004年8月到2006年一月，中间我因病四个月没有复习，其余时间，我都保证每周学习达到40个小时。至于上班，我要感谢当时湖州电视台的同事们帮我分担了很多工作，并在我考前一个月允许我请假在家，平时没有工作时也允许我在家里睡觉——我白天睡觉，晚上学习。
一月中旬，考试开始了。考场设在湖州中学原莲花庄校区。参加考试的一共有近六百位考生，其中有一个名字叫“智慧”。老公每场都开车接送我来回，怕我自己紧张开车开不好。确实，我很紧张，第一场政治考试，我半场时间手都在哆嗦。考完政治和英语，我把自己的选择题答案抄在准考证背面，回家上论坛对答案。考完后一两天，我预计我政治选择题得分为42分，英语阅读和新题型的50分中得分约42分，我认为，我政治和英语都过线了。
4月，考试成绩公布，我总分435分。

两年的硕士生涯一晃而过。想到我放弃了年薪五万的工作来这里读书，我觉得每一天都价值一百多元钱，所以不肯轻易休息，天天看书。读书是我的梦想，我要考博。对我而言，人生就是一步步走上去，朝着一个顶峰慢慢攀登。艰涩的文学、哲学理论，和对英语的进一步学习，占据了我的这两年。我看书每50分钟休息一次，一休息了就给同学打电话，说我看的新的东西，福柯、拉康、宇文所安。然后我话题一转，又说到中午吃了什么饭菜之类，令我同学吃惊不已——你为什么不停地转型？
要努力，要创新，我浅尝辄止的每一个创新，都在阅读文献之后被证明已经不是创新。阅读改变了我的世界，我的心变得宽广，虽然在生活中我仍为琐事计较不休。我回不到过去，也看不到将来，我只是想要一个东西——更好的，比现在更好的、未知的内心世界的天堂。
2008年3月，我到北京参加了北京外国语学院和北大的博士入学考试。北外我得分为本专业第一，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录取。北大考试中我通过了号称全国最难的英语考试，得分为63分，专业课却没能过线。然后我回到学校，写好了早已准备好思路的毕业论文，完成了答辩，然后我就毕业了。我不能忘记，在答辩的那一天，一位老师对我说：回来吧。真的，我真想回来。
我的硕士阶段是我人生最为无忧无虑的时光。我的同学从未因为我年龄大而排斥我，反而觉得我内心幼稚，像个孩子。我要借的书好多都是同学跑到省图书馆帮我借来。毕业的一切杂事、手续也是同学代办。他们说，我们看好你。可是，接下来的路我走得并不顺利。

在路上，我必须走下去，我必须向前走。考虑到我没有学士学位的事实，并考虑到家庭因素，我决定申请香港——香港到浙江的距离，和北京到浙江的距离应该差不多，而南方更适合我。网络给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便利。我在各个网站查找了如何进行申请的信息，并直接到学校网站查看了申请所需要满足的条件。我在一些论坛发贴询问，招来的只是“不好好带孩子，和年轻人抢名额”的谩骂。我想找人咨询，说尽好话却只换来一两句冷冷的“不清楚”、“看自己”、“看职业规划”之类的回答。只有DIY，靠自己，我相信我能做到。
要申请首先要满足这几个条件：一个合格的英语成绩、一篇研究计划。我在网上报考了托福，本地没有考位了，要到河南洛阳考试。我从未说过英语口语，听力也基本是零起点。我就看完了四季《绝望主妇》，并一边打扫卫生一边对自己说英语，用英语谈论家里的每一件东西。至于研究计划，写什么好呢？我很简单地想了一下：比较文学将来的方向，不应该是文论体系之间的比较，而应该是生动的对理论的应用。我决定研究古典名著。看了四大名著之后，我觉得红楼研究的人太多，西游貌似不够深沉，水浒我也不感兴趣，我就研究三国吧！
对三国的研究持续了半年，我写出了三万字的研究计划。从开始时搞不清三国有多少人物、有些人物的名字，字还不认识，到后来逐渐驾轻就熟，我看到一个宽阔的世界在我面前逐渐展开。我热爱宇文所安、热爱天才的希利斯•米勒，他们的风格是我主要的努力方向。我不知道如何用英文写研究计划，写出的是中文版，主要打算投给中文大学。后来发现其他学校要交英文版，我又临时写了一个仅有五页的英文版附上。
千里迢迢，我来到河南洛阳，在洛阳工学院参加了托福考试。9月中旬，成绩公布，发现听力只有三分。我顿时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幸好师妹告诉我，这是电脑故障引起，不过投诉很困难。随后，我立即报考了雅思考试，就在杭州考，是十月下旬。
雅思考试前，我看了一部英国电视剧，适应一下英式发音，然后做了一些阅读题，就去参加考试了。看考场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是全场年龄最大的考生。考试很顺利，但是口语考试出了一点波折。考官让我说说中国人如何阅读。我说，看电视啊。考官说看电视不算阅读，我争辩说读图时代这个也是阅读。他坚持说不是，我说中国有很多民工，没什么文化，也没书可读，只有通过电视阅读。他说在英国公交车上就有很多人读书。我说，那是magazine！录音结束了，固执的老头还在解释：是真正的书，是文学作品。
在回家的大巴上，我给朋友打电话，我哭了，我觉得，我一定没过。一星期后，成绩出来，听力、阅读7分，口语、写作6分，总分6.5，一点不浪费。我一直觉得自己写作不错，没想到写作分数却总是不高，看来还是有一些问题存在的。

接下来就是繁杂的申请手续，成绩单、推荐信。我的师弟帮我从学校多次跑腿办事，省去了我无数的麻烦，让我至今仍感动不已。材料整理好之后，我给除了香港大学、香港理工大学和教育学院之外包括澳门大学的所有港澳大学投递了一份。其间缺少材料的，招生秘书均来信让我补齐。我邮寄材料的时间距离截止日期尚早，所以我用的一般都是航空挂号，少数包含汇票的则用EMS寄去。当时我不会给香港打电话，自己的手机和宅电都没有国际长途功能。后来下载了网络电话，才算联系上学校。招生秘书都会说中文，但是说得不好。有一位秘书小姐对我说“你sen个邮件过来”，令我无比困惑，后来才发现意思是send（发送）邮件。
3月初，录取结果逐渐出来，中文大学网页显示我没有录取。岭南大学的网页则显示中文系仅录取一名博士生（PhD）。我奇怪这个学校招生规模竟如此之小。澳门大学多次让我补充材料，最后杳无音信，城市大学则由defer decision（推迟决定） 最后变成了unsuccessful（失败）。科技大学给了一个面试机会，电话面试时间仅八分钟，最后除了网站通知申请失败，还来信说名额有限云云。而浸会大学竟自始至终毫无消息。
最后，我一个学校都没有录取。参加浙江大学的博士生入学考试，因为误做了其他老师的题目（同一张考卷有三套题目，不同老师评分标准不同），也失败了。

09年，我对申请几乎已经失去了信心。六月，城市大学一位教授来浙大讲座，我听了他的讲座，感觉自己的方向还是比较符合城大的研究兴趣。11月我再次在网上报名，申请了城市大学的Mphil（哲学硕士）。还是去年的研究计划，对博士，我已经不抱希望，只觉得能给我一个研究的机会就可以了。对我的研究计划，我如同爱惜自己的羽毛一样珍爱，却因为跨学科幅度较大，难以被国内的中文系所接受。文学研究被划分为现当代、古代、外国文学，让我的研究计划被悬置了。我感觉城大能给我这样的空间。
到了这个时候，名利、前途我都已经无所谓了。我为理想而读书，也是为兴趣而读书。对于职业规划，我从来就没有什么想法。唯有开拓，开拓自己的内心世界，同时为伟大的人类文明中产生的优秀作品寻找崭新的阐释模式，从而开拓人类心灵的深度，才是我的兴趣所在。在生活中，我并不高尚，我琐碎，寂寞，爱发脾气，爱抱怨家务繁忙。可是我走近过伟大的心灵，我和这些杰作生活在一起，和人类思想熠熠闪光的精华同在，我的内心保留着为文明奉献出自己全部创造力的欲望。
我已经很少流泪，泪水让位给岁月的沧桑。我已经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因为在熟悉的人眼中，只有与外表无关的爱能代表个体的价值。我经历过太多，我走近过一些让人难以忘记的人，然后又渐渐离开。我阅读心理学和医学，寻找各种各样未知的神秘之源。我成了一个家庭主妇，围着家务和孩子，伴随我不平静的心，走过静谧的时光。我的好友，YTT，四年来一直陪我一起走过，没有学位，没有名利，只有心灵的火花时而闪亮。我敬畏神灵，走进神的怀抱，却同时敬畏着传统的绵长。
12月，我收到邮件，通知我将申请方式改为PhD，因为城大认为我已经读过硕士，不需要再读一遍。
3月初，申请状态再次变为defer decision（推迟决定）。
3月下旬，我参加浙江大学博士生入学考试。
4月16日，浙江大学博士生入学考试分数公布，我的专业课得了全部考生中的最低分。
4月20日凌晨0点，我偶尔看城大网站，发现offer（录取）。

在网上认识的好友的帮助下，我办完了各种手续。了解了去香港上学所需要准备的各种事项。随后，我给导师发了邮件，导师建议我阅读英文版中国文学研究的论文。我托同学帮我从J-store、Gale等数据库下载了论文，开始阅读。同时我上网的时间也多起来了，认识了很多未来的校友。
总结我的申请经历，我感觉比较重要的还是研究计划。我的研究计划不仅字数多，而且内容非常全面，表述也很精练，因此信息量很大。同时，它已经具备了一篇博士论文应有的基本结构。虽然这样说有自夸的嫌疑，但对照自己的背景：大专毕业还跨专业，平均分只有70多分；硕士平均分87.5，不知道排名，自称全班第一了，这些条件其实还是比较差的。我没有申请香港大学，原因就是我没有学士学位，达不到学校网站上的要求。此外，我并没有联系导师，原因是我不知道在香港助理教授也可以带博士生，因此在网站上研究了半天没找到可以联系的导师。
我的申请阶段在论坛几乎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我没有发帖询问什么。我不能忍受一些留学论坛那种自己给自己划出一个小圈子的氛围。各种网络缩略语和习语使外行根本无法看出他们在谈论什么——在此过程中，论坛参与者的身份认同得以建立。在本文中，我给所有的英文缩写和英文单词加上了中文注释，并尽量采用标准的中文表述，就是为了便于后来者看懂。我感谢那些在我的申请过程中给予我帮助的人，并希望我也能给后来者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我考虑到了本贴发表之后的结果，有人会说我抛家弃子去读书是不负责任的行为，也有人会说我是因为家庭经济实力比较强才能去读书，有人会认为我的孩子从此会过上比较悲惨的生活，因为缺少照顾而走上邪路。对这一切，我都可以回答，却都不愿意回答。人生在世，你无法选择自己的生活，无法选择出身，也无法选择自己的智商水平。但是，我们要走的路，终究要有一个目标，要有一个可以实现，却暂时不能实现的目标，这样才可以使自己有奋斗的可能性。
此外，我希望这个目标不是金钱，不是地位，而是心灵的圆满，和更高层次的理想层面上的自我实现。人为什么活着？千百年来，无数哲人思考过这个问题，却都没有得出放之四海皆准的答案。为职业规划而奋斗未尝不可，但职业又是为了什么呢？人生是无止尽的，物质文明的发展也没有止境。但是，谁可以说，自己的心灵已经比黄河之水天上来的李太白更豪迈，比无边落木萧萧下的杜少陵更沉郁顿挫？拥有金钱和地位，是每个人都希望得到的东西，但拥有人类的精神文明发展到如今的最深入的、最广阔的内心视野，则是作为一个人的一种永远可望而不可及的境界。探索自己的心灵吧，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哪怕我只能拥有这个世界的一寸土，一滴水，我的心中有着海洋、天空，和悠长延绵、无边无际的秘密花园，我拥有博尔赫斯的阿莱夫，拥有杜拉斯十五岁时绝望的爱，拥有福柯的发现，德里达的背叛，拥有三国人物高尚狡黠的心灵和对天道的敬畏，以及诸葛孔明力尽人事的无缘无悔。
从大专毕业，到开始博士阶段的研究，整整十五年过去了。我浪费过光阴，也曾终日埋在书本之中。我的生活枯燥无味，唯一的爱好是煲电话粥。我的未来，是向内心走去。我不知道未来具体的生活图景如何，我只愿我曾经来过，曾经生活过。
感谢香港城市大学，感谢我的亲人们、朋友们，我们都与一份大爱同在。

写完这篇文章，是凌晨4点38分。我的人生有了一个总结。我的人生将迎来一个开始。它的开始就是它的结束，它的结束也是它的开始。不要否认历史循环论，时代的车轮滚滚前进，而心灵却永远会徘徊，从外界，到内心，什么是幸福？我不知道，但我幸福过。

[ 本帖最后由 拉丽莎 于 2010-6-13 02:23 编辑 ]

拉丽莎

本文首发于考研论坛。感谢这个论坛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为我提供的帮助，带来的勇气和力量！

051604

真强大

stella1025

求楼主姐姐联系方式，女人的好榜样。

拉丽莎

可用站内短信先联系

凝眉儿2010

支持楼主！

qingyang664

写的太好了！写出了我一直想表达却一直无法表达的同样的感受和心情，谢谢你，让我更了解了自己的内心和追求！

chenxiangzhi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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翱翔宇宙

楼主真是厉害
同时你也碰到全力支持你的人
真是幸福

ycongy

佩服楼主前辈的纯粹!我要向你学习,嗯,你的学习和心态,人生是一步一步爬升的,祝你步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