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蝴蝶 漠外月穿楼角,旌鼓萧萧,杳杳兰钟; 堪念素缟丹松, 鸾流兮,烟高渐离, 琴筑生,剑和残虹; 霭云遥,洛阳函谷,帝紫游龙。 吴弓,飞花越影;莫邪干将,舞袖襟红。 霰雪如华,骨砌雕梁复千重; 凤栖之,露白居易? 王业成,鱼肠遗空。 乱烟中,落花斜草,煮酒一泓。 北京的风好大,吹得的我思绪万千不知从何说起。冷冷的萧瑟,让我想起了多年前写的一首词;“剑和残虹,鱼肠遗空”,这大概就是我所得到的答案吧。半年的考研经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到最后就剩下一声叹息留着地大的风中。再见了,地大;我的梦想,可能我再也没有机会踏进这里的校门。 七号晚上的通知真是令人震惊,那一刹那,我真的好痛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不是去“211”、“985”,偏偏要选择一个二本,总是在执念地追求那些云淡风轻,到最后剩下得却是冷霜飘絮。什么初试成绩,什么本专业出生都抵不过的是这六个刺眼的数字。这是多么让人无力的,我突然觉得现在面前的,就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峻崖,而崖后的风景是那样的可望而不可及。我是多么的渺小,渺小得甚至已经没有一席之地来仰视这座高峰。地质学的大海如此广袤,却容不下我这粒细沙。一晚无眠,辗转反侧,空对窗外寒月,心中万缕烦丝,我需要重新考虑自己的道路,我真的是技不如人,不能再进一步;还是要退而求其次,就此浑浑噩噩,消沉数载。明天太阳依旧东升,而我的未来又在哪里? 八号的阳光明媚,可却又那么得不真实,正如那落款在白纸黑字的几个汉字。我想努力地去否认逃避,告诉自己还是有机会改变的,是不是学院弄错了,而证得的却是不变的事实。导师草草数语,便是礼貌请客出门。走下地院那六、七十年代风格的旋转楼梯,望着地院外的稀疏的树影,偶尔擦肩穿过的学生,我真想赶紧结束这场梦魇,回去成都;北京,大概真的不是注定应该出现在我人生中的一站。下午母亲来电话,告诉我面试要好好准备,给老师留下好印象;我想告诉她的这个不大不小的波折,可却欲言又止,母亲听我语气断断续续,担心地问我是不是生病了,去看医生了吗。那一刻,我的泪就不住地留了下来,我怕她担心,只好强作心态,以示无恙,匆匆结束电话。母亲临别依旧是不忘反复嘱托;做父母的大概都是如此的。 九号复试,本应该好好准备,但我心中没有目标,像是无根的飘絮不知前路在哪儿。草草买了本《综合地质学》,说实话内容太多,相当于五六本书的内容:岩浆岩、沉积岩、变质岩、矿物学、构造,真是让人无法忍受。“没办法,这大概就是你们地院相出来耍刷人的方法吧”,考能源学院的同学这样给我说的。呵呵,淡淡一笑,阳光刺目,但我的心却如冰窖。 十号加试数学,没什么好说的,我看了一天,翻了六、七百页的高数和练习册;能怎么形容那样的窘迫。为什么不早点通知?为什么要七号才知道要参加专硕?早一点,或者就不是这样了。我在学生公寓那栋自习室从早上独坐到下午,没有吃午饭;还有什么能比晚上的折磨更令人煎熬呢。心中惆怅,可却还要去安慰自己,“只要努力了就没有什么遗憾”。但是有一个同来的却说,“真的没有遗憾,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人总是在追求自己的东西,你付出了那么多得到的却是失望”。我听闻,心中惊诧,却不知从何对语,只能无言相顾,在路灯下留下两个落寞的剪影。 十一号离开北京,拖着三个行李包,转了两站地铁,站在南苑机场的候机厅,就要离开了,离开这片伤心地,我的心却轻松了--大不了就是不上学吧;既然上天注定不给我继续伏案研究的机会,那么我只能求一生平平淡淡,安生惬意--“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而且我又何必如此执着;而我执着的那一切又真的是我需要的吗?没有答案,没有落幕;我只是在此转身,奔向另一片前路,一片未知的前路,一片我不想正视却不得不面对的前路。 再见了,北京;再见了,地大。朋友,虽然无言,虽然不识,我们既然都在此交汇,又匆匆转身,各奔东西,祝福你们都会有灿烂的明天:失败的,赶快抬起自己踌躇的脚步去向明天的列车,下一站的风景,不是你应该由于这一站的落寞而错失的;成功的,更应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明亮的教室里那个属于你的角落包含多少人期待的目光和错失的遗憾。 再见了,我的大学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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