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组比“北京落户”还难？从鹅组关停细数豆瓣与饭圈的...

北大胡师姐

进组比“北京落户”还难？从鹅组关停细数豆瓣与饭圈的恩怨纠葛

新闻传播考研

进入拥有70万组员的豆瓣鹅组有多难？坊间曾经笑传，难度大抵可以相当于在北京上海落户，而等待加入鹅组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只能在时不时的“摇号“中祈祷自己被选中。甚至因为鹅组漫长的审核时间，一个鹅组的ID被炒到了800元，就连杨天真本人来了也得排队。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豆瓣第一新闻资讯大组，在4月14日豆瓣发布的《关于进一步加强“饭圈”乱象治理专项行动的处罚公告》中被停用。这次关闭豆瓣鹅组等问题小组的公告，已经是2022年以来，豆瓣第五次出手，五次处罚公告已删除违规和不良信息330807条，禁言违规账号418个，解散或关停问题小组共62个。作为新传学子，我们可以透过鹅组关停来了解豆瓣娱乐小组这个时代记号的发展变迁，并从中摸清当前对于饭圈的整理与规制。

01

豆瓣发展：无心插柳柳成荫

2005年，以书影音起家的豆瓣也开通了小组功能，意在给兴趣相投的豆瓣用户一个聚集地。创始人阿北创建了豆瓣第一个小组，名为python编程，起初这样一个“无心插柳”的产物，不过是一个社区生态的边缘产品。

2005年，以书影音起家的豆瓣也开通了小组功能，意在给兴趣相投的豆瓣用户一个聚集地。创始人阿北创建了豆瓣第一个小组，名为python编程，起初这样一个“无心插柳”的产物，不过是一个社区生态的边缘产品。

在17年的发展中，小组逐渐发展壮大，与豆瓣书影音区的文艺风格分庭抗礼，构建着割裂但又统一的社区风格，吸引着风格趋向大相径庭的两批受众。而在众多小众派的小组中，娱乐类小组，因为内容天然的聚合力，近年来疯狂繁殖，野蛮生长。

其中诞生于2010年的豆瓣鹅组，见证了十年来港台娱乐圈的式微与内娱的兴盛，被称为“中文互联网第一大娱乐类论坛”。

02

豆瓣鹅组的兴衰起伏

豆瓣鹅组原本为明星八卦爆料的吃瓜小组，这里的宗旨是“明星无神论”，内容多为调侃、讽刺。随着鹅组的壮大，成员构成越来越复杂，鹅组的帖子内容也开始庞杂，逐渐开始讨论社会热点，同时因为组内成员女性较多，因此这里也成为了互联网上讨论女性话题最频繁的场所，多次的“粉黑大战“与性别对冲让外界对鹅组的印象多为“乌烟瘴气”。

在过往经历中，鹅组成员也联合完成过数次惩恶扬善行动。鹅组组员“富贵”举报漫画家JM，绘制、传播淫秽色情读物，组员共同收了380多页报案材料，将其送进警局。此外，鹅组成员还参与了“经期贫困”改善计划，疫情期间组织为疫区医护人员捐赠物资等等。

在过往经历中，鹅组成员也联合完成过数次惩恶扬善行动。鹅组组员“富贵”举报漫画家JM，绘制、传播淫秽色情读物，组员共同收集了380多页报案材料，将其送进警局。此外，鹅组成员还参与了“经期贫困”改善计划，疫情期间组织为疫区医护人员捐赠物资等等。

21世纪初

喜欢娱乐八卦的网友多聚集在“天涯娱乐八卦”论坛，那里聚集的写手产出大量无厘头、无底线的娱乐八卦满足人们的窥私欲，也孕育着初代“吃瓜人士”。

2005年

《康熙来了》百无禁忌的节目风格，让豆友iSam在豆瓣创建节目同名小组，讨论节目内容。

2010年

“康熙来了”组内成员老段、柳无码创建“八卦来了”小组，分别取名于“天涯娱乐八卦”论坛和“康熙来了”。彼时组内的话题虽为娱乐八卦，但气氛相对较为轻松。

2014年内娱进入“流量时代”。EXO、杨幂、李易峰、杨洋、TFBOYS的爆红，代表了当时大陆娱乐产业的兴盛以及“韩流”在国内的影响力。“流量粉丝”这一群体应运而生，有组织有纪律的粉丝群体开始形成打榜、互撕的风气。这波风气从微博开始入侵，逐渐到豆瓣，而八组“偶像无神论”的内容规则让很多粉丝无法接受，因此上演了机场“粉黑大战“，组内气氛逐渐浑浊。2018年国内偶像选秀元年，从这年开始，豆瓣逐渐诞生了一大批娱乐小组，“豆瓣拉踩小组”、“豆瓣艾玛花园”等均为该时期产物。偶像在这里塌房，粉丝在这里混战，彼时八组的组员已达30万，一时鼎盛。同年，国家对全网内容进行了一次全面的“大清扫”，八组经历了第一次封禁，并改名为“豆瓣鹅组”。管理员柳无码认为它与这里的气质很贴合，“这种动物牙尖嘴利，有点风吹草动就焦躁，攻击力还强，但被人一掐脖子就傻了。”2022年豆瓣经历了5次整改，4月14日，豆瓣鹅组关停。03

鹅组生态：“精神乐园”沦为“撕X战场”

1.共通意义供养的文化景观

研究豆瓣虚拟社区中的文化景观时尤其要注重符号的作用，粉丝需要相对自由的共通意义空间，在这个空间里粉丝能进行符号的交换和传播，它为粉丝间的信息交流和文本互换提供了空间，因此粉丝文化也在此形成。

豆瓣鹅组为了打造共通的意义空间做了许多努力，不仅通过设置入组申请来设定严格的准入门槛，还利用各式各样的饭圈暗语来作为沟通的纽带。除此之外，豆瓣拉踩小组的入组申请需要申请人展示自己的“拉踩”才能，这保证了每一个入组的成员都是贯彻该小组的核心思想的受众，更易于群体间的交流与互动，小组提倡组员平等交流，在小组内的时间越久越能习惯小组内的氛围，在潜移默化中培养起惯性思维。

2.交流实现身份认同

豆瓣娱乐小组尤其是鹅组的内容创作能力强，话题辛辣新颖，但是受限于豆瓣社区本身的流量容积，发酵力度较小，只能在局部受众群众激起波浪。因此，大批的微博营销号开始寄生，以豆瓣鹅组的话题内容为寄生体，将内容搬运到微博，引发更大的讨论，收割流量，而内容发源地是豆瓣的娱乐小组，因此无形中也给豆瓣鹅组带来巨大的关注度和形塑公众刻板印象。

同时微博营销号的搬运也吸引了大量微博用户对豆瓣小组产生好奇，因此纷纷迁移到豆瓣，但是又不能认同豆瓣业已形成的“偶像无神论”、“明星八卦”等规则，进而发生撕战。

为了维持组内的氛围，各大豆瓣娱乐小组纷纷制定更为严格的入组申请和组规。例如豆瓣鹅组管理员加强了对申请入组的账号的审核，账号的活跃程度、发帖量、对电影的评分都被纳入审核标准。通过强化圈层壁垒来筛选成员，当从外界涌入浑浊的力量破坏组内生态和秩序，小组便开始变更规则维护秩序。

04

豆瓣与饭圈：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豆瓣娱乐小组尤其是豆瓣鹅组见证了娱乐圈的发展，豆瓣小组因娱乐八卦在移动互联网的淘汰风波中生存下来，也因娱乐八卦导致最大新闻资讯小组的关停，可以说豆瓣与饭圈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平台与饭圈本就是互相成就，互相规制的。

首先，平台是流量明星诞生的“土壤”。 纵观媒介发展和明星变迁的历史，不难发现不同的媒介形态和媒介制度塑造了不同的明星生态。移动互联网时代，碎片化的传播方式大大降低了对媒体产品专业性的要求，越是简单的、碎片化的，甚至断章取义的内容越容易传播，这就极大地降低了对明星艺人实力和功底的要求，明星艺人的知名度越来越脱离其艺术实力。因此，豆瓣娱乐小组虽然有很多内容在对偶像明星进行拉踩和讽刺，但同时也给她们输送了大量的流量和关注度。

其次，平台使粉丝黏合成”饭圈”。 布鲁默的集体行为形成理论认为聚众中个人容易相信谣言、产生扩张性感觉和非理性行为，循环反应理论将符号互动论融合进集体行为生成机制中，并强调聚众的形成过程正是人与人之间的符号互动过程，这一过程可以概括为循环反应。粉丝个体汇聚为饭圈群体并以“饭圈”的名义在平台发起集体行动，这一黏合过程正契合布鲁默的理论范式。豆瓣娱乐小组聚集着国内初代“吃瓜群众”，向各大粉丝群体输送力量，构建起国内饭圈。

最后，平台的规制约束着饭圈的“野蛮”。“饭圈”乱象离不开平台的参与，甚至本身就是平台机制作用的后果。当平台内的风气开始浑浊，甚至会对整个社会的价值传递产生影响时，就需要进行整治。

05

责任铁律：权责相当、责能相匹

平台在饭圈治理中应该承担的责任理应从平台在“饭圈”形成和 发展中的扮演的角色着手，资源调节、利益分配、组织结社和规则制定是其影响和控制“饭圈”的主要方式。

第一，积极传播正能量，履行网络生态治理责任。

根据《网络信息内容生态治理 规定》，网络平台作为信息的内容提供者和传播服务者，应当履行网络生态治理的责任与义务，承担网络内容管理的主体责任，建立网络生态治理机制，培育昂扬向善的网络文化，营造积极清朗的网络生态。平台应该致力于重塑“饭圈”的风尚，有责任引导明星和“饭圈”规范言行得体，优化话题，从关注消费、娱乐、八卦以及各种奢靡生活方式转向对公共话题、主流价值观、对健康生活方式和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方面。

第二，管理“饭圈”行为，履行维持公共秩序责任。

面对“饭圈”的种种失范行为，平台不能推卸管理责任。用户与平台之间是协议关系，用户通过签署协议才能使用平台，平台有权要求用户遵守公共秩序，并通过技术和管理手段对其加强监督管理。事实上，平台有能力通过算法和数据的 管理加强对用户上述行为的监督， 只是这样难免会造成一定的用户流失，因此不是所有的平台都会积极采取措施。其实，平台与用户是典型的共生关系，用户的屡屡违约终究会殃及平台，因此平台应该增强管理用户的主动性，促其履行守约责任。

第三，关注低龄网民，履行未成年人保护责任。

青少年是“饭圈”的主体，他们参与“饭圈”的热情较高，也最容易受到“饭圈”的影响。“饭圈”治理的一项重要动机就是减少“饭圈”对青少年健康成长的不利影响。在“饭圈”活跃的平台上，未成年保护责任既要体现在保护和引导上，也要体现在约束和管理上，通过身份识别和权限管理，对未成年人用户接触到的信息、能够参与的活动进行限制，同时要大力“反对不负责任的营销”。

鹅组之于豆瓣，是蜜糖也是明晃晃的靶子，虽然带来大量的流量，但是也成为豆瓣被屡次攻击的原因。鹅组被停用，短期内豆瓣恐怕不用再惶恐地担心自己遭整改，文艺青年与吃瓜饭圈的争论也可暂时告一段落。